骆驼祥子

进京打工的祥子的梦想,就是挣出一辆车,属于自己的一辆车,就像一枚能够彰显地位的徽章。他早出晚归,奋力拼搏,人生犹如开了挂一般,终于用九十六元买了一辆属于自己的车。但时运不济,车被当兵的收缴充公了。从当兵的手下逃出来的祥子,顺手牵了几匹骆驼。卖了骆驼,回到“人和车厂”,他拼了命,一门心思地想再买一辆车,他说:“不这么拼,几儿能买上一辆车?”此后,虎妞设计嫁给了祥子,虽然过上了从来没想到的安稳日子,祥子却控制不住想有一辆自己的车的愿望,最后虎妞用手里的钱买下了隔壁二强子的车。一场大雨,祥子病了,落下了病根。祸不单行,虎妞难产,祥子不得不卖了车安置虎妞和那未出世的孩子。“等着吧!等我混好了,我来,我一定来!”这是祥子对“红颜知己”小福子的承诺,但是小福子没有熬到祥子出人头地,便吊死在白房子后面的树上,祥子也成了“个人主义的没落鬼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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xiangzi
产品简介

老舍(1899-1966),本名舒庆春。满族,北京人。中国现代著名小说家、戏剧家,新中国第一位获得“人民艺术家”称号的作家。他1924年赴英国担任讲师,1930年回国,先后担任齐鲁大学、山东大学教授。1953年,当选为全国文联主席,作协副主席。1966年,“文革”中不忍屈辱,自沉于北京太平湖。代表作有小说《骆驼祥子》《四世同堂》,剧本《茶馆》《龙须沟》等。

车夫祥子
我们所要介绍的是祥子,不是骆驼,因为“骆驼”只是个外号。那么,我们就先说祥子,随手儿把骆驼与祥子那点关系说过去,也就算了。
北平的洋车夫有许多派:年轻力壮,腿脚灵利的,讲究赁漂亮的车,拉“整天儿”,爱什么时候出车与收车都有自由。拉出车来,在固定的“车口”或宅门一放,专等坐快车的主儿。弄好了,也许一下子弄个一块两块的。碰巧了,也许白耗一天,连“车份儿”也没着落,但也不在乎。这一派哥儿们的希望大概有两个:或是拉包车;或是自己买上辆车,有了自己的车,再去拉包月或散座就没大关系了,反正车是自己的。
比这一派岁数稍大的,或因身体的关系而跑得稍差点劲儿的,或因家庭的关系而不敢白耗一天的,大概就多数的拉八成新的车。人与车都有相当的漂亮,所以在要价儿的时候也还能保持住相当的尊严。这派的车夫,也许拉“整天”,也许拉“半天”。在后者的情形下,因为还有相当的精气神,所以无论冬天夏天总是“拉晚儿”。夜间,当然比白天需要更多的留神与本事,钱自然也多挣一些。
年纪在四十岁以上,二十岁以下的,恐怕就不易在前两派里有个地位了。他们的车破,又不敢“拉晚儿”,所以只能早早出车,希望能从清晨转到午后三四点钟,拉出“车份儿”和自己的嚼谷。他们的车破,跑得慢,所以得多走路,少要钱。到瓜市、果市、菜市去拉货物,都是他们。钱少,可是无须快跑呢。
在这里,二十岁以下的——有的从十一二岁就干这行儿——很少能到二十岁以后变成漂亮的车夫的,因为在幼年受了伤,很难健壮起来。他们也许拉一辈子洋车,而一辈子也没出过风头。那四十岁以上的人,有的是已拉了十年八年的车,筋肉的衰损使他们甘居人后,他们渐渐知道早晚是一个跟头会死在马路上。他们的拉车姿势,讲价时的随机应变,走路的抄近绕远,都足以使他们想起过去的光荣。可是这点光荣丝毫不能减少将来的黑暗,他们在擦着汗的时节也常常微叹。不过,他们比另一些四十岁上下的车夫更好些。这一些人是以前绝没想到自己能与洋车发生关系,而被生活所迫不得不抄起车把来的:被撤差的巡警或校役,把本钱吃光的小贩,失业的工匠,到了卖无可卖、当无可当的时候,咬着牙,含着泪,上了这条到死亡之路。这些人,没有力气,没有经验,没有朋友,就是在同行的当中也得不到“好气儿”。他们拉破的车,皮带不定一天泄多少次气;一边拉着人还得一边儿央求人家原谅,十五个大铜子儿已经算是甜买卖了。
有了这点简单的分析,我们再说祥子的地位,就像说——我们希望——一盘机器上的某种钉子那么准确了。祥子,在与“骆驼”这个外号发生关系以前,是个比较有自由的洋车夫。这就是说,他是属于年轻力壮,而且自己有车的那一类:自己的车,自己的生活,都在自己手里,高等车夫。这可绝不是件容易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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